高庙白陶｜初民的太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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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庙白陶上的太阳图形

以“十”字架构为基调

构图诸多变化

高庙文化白陶艺术的主要意象，是太阳崇拜，阳鸟、獠牙神面和太阳图形是三个艺术要素。

獠牙神面作为太阳的艺术表现图式，就是高庙人的独特创意，这里进一步揭示的是白陶上出现的另外一些太阳图式，这些创意也不是一般的精彩。

圆圆的形状，大放光明的太阳图形，在高庙白陶上可以见到。不过高庙陶工似乎对这样的太阳图形没有太多兴趣，在他们的艺术中，太阳的外形不仅是圆圆的形状，内涵不仅只是温暖光明。高庙人对太阳的理解与情感抒发，其中的特别之处我们在白陶中看到了。

高庙文化白陶上出现的太阳图形，以一种“十”字架构为基调，构图有诸多变化。我将它们分类排比，列出以下5种类型：

a式：中心是一个扁体方形，由四边各向外伸展出一个尖角形，构成“十”字支架形。有一例这样的“十”字结构出现在獠牙神面的中心位置，让我们有了推测二者具有关联性的重要依据。还有一些似“十”字形的构图，应当具有相似的含义，也一并归入此式之内。

a式

b式：这一类多是中心带有圆形的斜叉状宽体“十”字，而且不是出现在鸟翅上，就是自带着翅膀呈飞翔状。

b式

c式：中心是一个圆形空间，外形是一个“亚”字样的宽边“十”字形，也可以理解为缺了四个角的方形，或者称为凹角“十”字形。这个特别的“十”字形构图在白陶上出现频繁，有时也会发生一些变化，伸出更多的如光线一般的角状图形来。圆形空间内填充不同的纹饰，有獠牙神面，也有八角星纹，也正是主要因这两类纹饰将这宽“十”字图形与太阳图形关联起来，它的象征性也就不言自明了。

c式

d式：归入这一式的例子不多，或是圆形中间有一个小“十”字，或是圆形中的“十”字伸出成一个大“十”字。

d式

e式：为标准的八角星图形，它可以是由带有八角星纹的c式去外框简化而来，也可以直接由“十”字形变化而成。

e式

与獠牙神面同在，出现在阳鸟之翅上面，或是自己展翅飞行，这样的“十”字图形是太阳的象征。宽宽的凹角“十”字，又与八角星纹同在，与獠牙神面同在，这样的“十”字图形同样是太阳的象征。以“十”字形为基调的太阳符号，在许多民族中都得到认同，只有高庙人才会将太阳描绘得这样多姿多彩。不论四角形还是八角星形，都牵连着那个“十”字形。

十字太阳图形的分类

高庙人心中太阳的样子可以有如此不同，在“十”字架构上出现的方与圆都可以象征太阳。那么将太阳描绘成方形，这又是什么奇思妙想呢？我想到其实将太阳想象为方形的模样，在古代还真有这样的事情，而且那还不是一般的人，是具有科学头脑的学问家。他就是汉代的王充，他在《论衡》中说日月都不可能是圆形的，因为距离太远就被看成是圆形的了。他的论据是太阳为火之精，所有的火都不可能是圆形，所以太阳怎么圆得起来呢。他还推而广之说，天上的恒星都不会是圆形的，他还有实物证据陨石，天上掉下的陨石不圆，星星怎么会是圆形的呢？

你不能说王充的话是对的，但也不是没一点道理，其实现代人中依然有一些有科学头脑的人坚称太阳就是方形，他们认为真实世界里的太阳本身就是方形的。并且还说有时候我们之所以看到方形太阳，是因为集体意识一瞬间的恍惚清醒而看到了真实世界的原貌。

谁真的见过方形太阳？有报道说2003年10月18日下午5点多钟，长沙一中初三学生邓棵无意间看到天上的太阳竟然是方的，他还用相机拍摄到了这个方形太阳。这方形的太阳，还有一个美国人查贝尔在1933年拍到过，有一个日本人掘江谦也曾拍下来过。太阳被看成方形，有科学解释说是空气折射造成的，一般发生在夏秋季节落日之时。既然是如此，8000年前的高庙人有人看到过方形太阳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，方形太阳和带獠牙的太阳出现在白陶上也就顺理成章了。

白陶插图引自

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

《凤舞潇湘：桂阳千家坪出土陶器》

故宫出版社，2020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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