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次演讲中，鲁豫谈到作家王小波对自己的影响。她说自己真正开始读到王小波的文字应该是大学的中后期，一开始的感觉是恼羞成怒，她问自己“我早干嘛去了！如果早一点读的话，我不能够保证是不是会把陈清扬、王二的故事当“小黄书”一样看待。可过后想想又觉得，那个时间段遇到王小波可能刚刚好。”

王小波的文字并不复杂，所有的字都认识，但当他们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却有一种诡异的力量。打个比方，如果人生是一个建筑，那么文学应该在地下一层，听起来很不重要、不起眼，但它却是搭起一切的基础。而王小波的文字，好像是在地下一层里面，扔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，他们有着无坚不摧的那种破坏力，但是又有着超强的愈合力、唤醒能力。

鲁豫想起自己的初中老师曾对自己说过的一段话： “要多读一些好的文学作品。好的文学作品，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。因为他们有个共通点，就是描写了恒久不变的人性。”

那时的鲁豫并不懂什么是人性，大学后读了王小波的作品，鲁豫才明白王小波正在解码那“恒久不变”的人性。

在鲁豫的眼中，王小波的文字，什么时候读起来，都会觉得特别的解渴，并且有迷之共鸣。王小波不仅仅是一个作家，他还是一种亲切的唤醒。

鲁豫所提到的这部小说就是王小波的代表作《黄金时代》。

黄金时代讲述了知青王二和陈清扬之间的感情纠葛。

在王二下乡插队时，队里有一名少妇陈清扬，因为长得太漂亮，被人认为是“破鞋”。队里除了王二，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，背后辱骂她。

王二也成了陈清扬唯一的一位朋友和谈话对象。没想到，没过多久，大家都在传闻陈清扬和王二搞破鞋。陈清扬要求王二给他们展示出他们清白无辜的证明，王二倒倾向于证明自己并不无辜。

之后，王二以“伟大的友谊”之名和陈清扬搞起了破鞋，然后两人出逃，离开了农场。后来两人又主动回到农场，被要求写两人之间交往的具体细节，成为大众批斗的对象。

在这部小说中，铺天盖地的描写是很鲜明的特色。

比如书中对两人之间交往的细节描写大胆又露骨，著名出版人许知远远曾这样评价：“王小波对性的描写生猛直白，但是读起来却不下流猥琐，没有任何慌张的遮掩，也没有任何隐晦的暗示。猛烈的性成为一种真实原始、自由奔放，泛滥不绝、汪洋肆意的能量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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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王小波小说中这些大胆的描写并不是为了猎奇，或者故意博人眼球。在他看来，想爱和想吃，都是人性的一部分，如果得不到就会成为人性的障碍。

性应该如同生命本身健康，干净，这是人的本能，也是人对自由和本性的追求。

02.

也正因为恣意大胆的性描写，《黄金时代》的出版，波折重重。

早在写黄金时代之前，王小波就已经在各种媒体杂志上开设专栏，撰写杂文，普及常识，并以其诙谐幽默的写法，赢得了一大批忠实的读者。

1992年，《黄金时代》先由台湾的《联合报》连载，此后获得了文学奖中篇小说大奖。因为获奖的缘故，香港出版商愿意首先发行《黄金时代》，但是为了销量，他们把《黄金时代》改成了《王二风流史》，因为书中大量的性描写，致使很多人都把这本书归为风月系列。

到了内地，《黄金时代》的出版会更加困难。王小波找了很多出版社，人家的回答永远都是：“小说很精彩，但是现在不敢发”。

虽然有很多编辑确实很喜欢《黄金时代》，但是小说发表出来还是阻碍重重。

1994年，华夏出版社的编辑赵洁萍女士，被王小波的文字深深吸引，力排众议要帮他出书。然而，虽然《黄金时代》最终得以出版，但是由于没法给书做宣传，书店又不让卖，赵洁平和王小波只好抱着书去书摊上买。

那段时间，赵洁平和王小波总是推着自行车，后座上捆着两捆树，到图书批发市场，到各种小书摊前去推销《黄金时代》。

渐渐地，黄金时代开始在地下书摊流行开来，但是由于没有正规的发行渠道，《黄金时代》第一次出版销售，以惨淡收场。

一直到王小波去世前，《黄金时代》都是属于小圈子的“热销作品”，并没有真正地走到大众眼前。

1999年，中国民间突然刮起了“王小波”热，那时候距离王小波去世已经过了2年。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看到王小波，走进王小波，了解王小波，甚至一些自诩为“王小波门下走狗”的人，已经组成了一个队伍，结成了一个联盟，并且日益壮大。

王小波的《黄金时代》从小众圈子的流行，变成了人人追捧的“文学读本”，短短时间内，王小波的书被一抢而空，一时间洛阳纸贵。

生前籍籍无名，死后名声大噪。对王小波作品的认可，才是对他死后最大的慰藉。

03.

这些年，王小波的《黄金时代》已经成为书店经久不衰的文学经典畅销书。不光普通读者对他的作品很认可，很多名家也对王小波的文字赞扬有加。

著名作家刘心武，曾谈到自己第一次看黄金时代的情景：

“记得那是1996年初秋，我懒懒地散步于安定门外蒋宅口一带，发现街边一家私营小书店放着一本书，我试着读了一页，呀，欲罢不能，就那么着，站在书架前，一口气把它读完。我无法评论，只觉得心灵受到冲击，那文字的语感或者说叙述方式真太好了，似乎漫不经心，其实深具功力。”

刘心武认为，《黄金时代》写得不是一般的好，而是太好了。作者那些由最朴素的语句铺排的文字中不仅渗透着诗意，也熔铸着极密极浓极细极深的时代、社会、人生信息，并有对人性的探幽发隐。

有网友说：“每个人，都要读读王小波。这部小说以荒诞幽默的笔法展现了人们对性的真诚渴望，对原始欲望的还原，对现代人而言，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表达。

王小波坚持以真实的生活面貌描写来彰显人的本性，人们由肉欲到爱情的升华，对人对自由、理性追求的向往。

如果你想在喧嚣中保持一点清醒，在无聊的生活中找到一些乐趣，那就开始读王小波吧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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